遗精早泄治肝心（二）
上海中医院蒋健
心肾相交，水火既济。二者关系如同《致橡树》诗中描写：仿佛永远分离，却又终身相依。
（接上文）
基于以上，不妨可以将大部分的阳痿、遗精、早泄这类病证看作是郁证的临床表现之一，可以参照治疗郁证的方法进行治疗。即便兼有肾虚，也往往需要配合疏肝解郁、养心安神定志之品。
从脏腑关系上看，心属火，肾属水。心主藏神，气交于肾；肾主藏精，受君主之官心的主宰。凡用心过度，心火上亢，不能下交于肾，肾水亦无法上济于心，心肾不交，扰动精室而致遗精。如《景岳全书·杂症谟·遗精》有云：“盖精之藏制虽在肾，而精之主宰则在心，故精之蓄泄无非听命于心”。《医学入门》梦遗篇云：“交感之精，虽常有一点白膜裹藏于肾，而元精亦为此精之本者，实在乎心，日有所思，夜梦而失之矣。”《金匮翼》道：“动于心者，神摇于上，则精遗于下也。”《证治要诀》：“用心过度，心肾不摄，以致失精。”以上皆可说明，精虽藏于肾，实其主宰还乎于心。
古方梳理再以涩精止遗挺痿的古方为例进行分析，如秘元煎（《景岳全书》：远志、山药、芡实、枣仁、白术、茯苓、炙甘草、五味子、金樱子）、苓术菟丝丸（《新方八阵》：白术、莲子肉、五味子、山药、杜仲、炙甘草、菟丝子）、固阴煎（《景岳全书》：人参、熟地、山药、山茱萸、远志、炙甘草、五味子、菟丝子）、金锁固金丸（《医方集解》：沙苑蒺藜、莲须、龙骨、牡蛎、莲子粉）、桑螵蛸散（《本草衍义》：桑螵蛸、远志、石菖蒲、人参、茯神、当归、龙骨、龟甲），济火延嗣丹（《辨证录》：人参、黄芪、巴戟天、五味子、肉桂、当归、白术、龙骨、山茱萸、山药、柏子仁、远志、牡蛎、金樱子、芡实、鹿茸、黄连）、补天育麒丹（《辨证录》：鹿茸、人参、山茱萸、熟地、肉苁蓉、炒白术、炙黄芪、淫羊藿、山药、芡实、当归、蛇床子、菟丝子、柏子仁、肉桂、麦冬、北五味、锁阳、人胞、海狗肾、黄连、砂仁），扶命生火丹（《辨证录》：人参、巴戟天、山茱萸、熟地、附子、肉桂、黄芪、鹿茸、龙骨、生枣仁、白术、北五味、肉苁蓉、杜仲）、壮火丹（《辨证录》人参、巴戟天、白术、熟地、山茱萸、肉苁蓉、枸杞子、附子、肉桂、破故纸、茯苓、北五味、炒枣仁、柏子仁、山药、芡实、龙骨）、七福饮（《景岳全书》：人参、熟地、当归、白术、炙甘草、枣仁、远志）、宣志汤（《辨证录》：茯苓、菖蒲、甘草、白术、生枣仁、远志、柴胡、当归、人参、山药、巴戟）、启阳娱心丹（《辨证录》：人参、远志、茯神、菖蒲、甘草、橘红、砂仁、柴胡、菟丝子、白术、生枣仁、当归、白芍、神曲）、九仙灵应散（《杂病源流犀烛》：炮附子、蛇床子、石菖蒲、远志、海螵蛸、丁香、木鳖子、小茴香）等方，均不同程度配用诸如远志、枣仁、茯苓、茯神、菖蒲、五味子、龙骨、牡蛎、莲子等养心安神之品，更遑论可用达郁汤（《杂病源流犀烛》：升麻、柴胡、川芎、香附、桑白皮、白蒺藜）、逍遥散、归脾汤、龙胆泻肝汤、黄连清心饮、天王补心丹、妙香散、滋水清肝饮等方剂直接从肝从心治疗这类病证了。
前贤论道甚至《景岳全书·遗精》还直截了当地指出：“遗精之始，无不病由乎心……及其既病而求治，则尤当持心为先，然后随证调理，自无不愈，使不知求本之道，全持药饵，而欲望成功者，盖亦几稀矣。”其意思是，遗精之症病因情志失调，治疗之际，不能仅仅依赖药物，首先应该对患者进行类似心理咨询、心理暗示类非药物治疗，然后再根据必要适当配合一些药物治疗，方是求本之道。这段话充分表明遗精之症在很大程度上属于心身疾病。遗精如此，阳痿、早泄亦如此。
至此不难明白，治疗阳痿、遗精、早泄之类，病因绝非仅有肾虚一端，治疗亦绝非仅可拘于补肾一法。古人十分强调这类疾病应重视配合从心从肝治疗。
（未完待续）
图文编辑李威
石羽全人发煌古义，融汇新知。